科X与人文的十字路口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的物理还没复习完,挺紧张的。这也算是人生路上挺大的一个十字路口了,但谁要站在某个方向上冲路口上的人大吼大叫:“这边这边”,生生扼杀掉其它两个方向,这定该是反人类的的罪名,好在路口上的早就做牛做马惯了,吼叫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既然是路口,好几个选择摆在哪里,每个选择背后的得失成败,报应称不上,因果总有些。于是选择的时候就要格外慎重,哪怕你早就在前路上丢失了自己,捂着耳朵蒙着眼睛都比轻信盲从更容易选对方向。但是别忙,这社会哪怕是高考的十字路口,有车的也多着啊,你个光有两条腿的敢率性直为,那不是找死吗。

这就和日日穿汇南北的遭遇一样,走路的就得傻站半天,我估计这也不该是交通部门“动态规划”出来的结果,我大理工上万人的过马路需求不是闹着玩的。

当初老乔说“科技与人文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也不觉得磕碜,两个方向怎么能构成十字路口,人字路口差不多,换他要说T字路口那就对了。

甭管是*字路口,科技与人文的选择确实是越来越在IT从业者和预从业者中浮现了起来,既然大神们都兴这个提法,一个苦逼的程序猿好歹也该瞎凑合着想想。

但是科技和人文两个词的抽象的实在是高了些,一般人怕是解析不出什么玩意儿了,好在终于被我找到了一点老乔提炼出如此牛逼的选择关的蛛丝马迹,那就是有着硅谷创业之父之称的 Paul Graham 的文集《黑客与画家》。把科技和人文具体到黑客与画家上,我等凡夫俗子的榆木脑袋才终于能够跟着大师思考一番。

说来话长,一年前(12.5.29)写了篇《谁的大学?》,文章开头写道:

“作为一个不成熟的大一学生,我现在的大部分想法都是不正确的,可能到明天早上,或者到大二,乃至过个几十载,我会突然领悟比这篇文章里更接近正确和真理的思想。”

人一辈子不存在错不过三的说法,自我修正的过程时刻都会让你感觉昨天的自己真是傻啦吧唧的。这样的思想确定下来,人潜意识里就容易埋下坐享其成的根——明天肯定更好。这就遭了,回忆起这一年,其中连生活环境都经历了极大的改变(黄岭到汇东),但是整个生活状态和模式居然偏离《谁的大学?》不多,该是最危险的信号了。

俗话也说了:“程序员都是好男人,从来没有像我们这类男人那样每天都会扪心自问: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一直将我对读书的乐趣归功于几岁时妈妈从小姨家拿回的几本书,我生命中的文艺复兴也就从那时开始,所以尽管实际上父母没给我买过一本课外书,却是阴差阳错地启蒙了年幼的我。当然存在日后我自己到小姨家完成启蒙的可能性,但是有鉴于周围人有阅读爱好的人少得可怜,这样的设定还是危险了些。

第二次文艺复兴开始于高一,小伙子们总喜欢用能想到的最偏僻的词句拼凑出心里的苦闷。尽管开始时的东西惨不忍睹,结果任然是不错的,至少你能看见现在这个博客。

在文艺和现实中游离多年后,一台计算机器摆在了面前。

两次文艺复兴积累下来的特质都指向这小子适合做一个文科生,但选择分科时去了理科我是毫不犹豫的。事实就是这样,文艺复兴展现的文艺范只是表层,骨肉里翻涌的理性思辨足够一个人对中国教育给文科生准备的洗脑大餐退避三舍。

所以别人眼里看见的我的数理化分数都是死磕出来的,我不爱它们,我相信它们也从来没爱过我。但也没有大的问题,因为事实上极大部分的人都是死磕的,这地方兴趣爱好的说法贫瘠到可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黑客和画家都没闹什么不合到要分家的矛盾。直到某一天寻找在视频中做火焰识别的算法时,发现好的算法论文中数学原理你看不懂时,才会意识到遭了。

原来写程序不只是学习框架查手册调用函数,问题细分到一定程度找到现成可用的解决模型变得极其困难。也就是说数学这道坎就是哲学家所说的大圆和小圆的知识边界,想要让自己的圆变大,就得实实在在地和数学过上招。

也正由于数学这道坎对于每一个人限定的封闭性,才使事情变得幸运了些——我们有了前辈战斗经验可以引路解惑。

所以这些书(黑客与画家,数学之美等等)来得挺是时候,当然它是因为我对数学碰了壁,有了刚性需求,才被找到,而不是上帝在适当时间的恩赐。

《黑客与画家》的功德就在于,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这些心中的黑客和画家因为意见不和开始要分道扬镳的时候,送上一剂502,让黑客与画家总于可以相互述说520.

画作永远没有完工的一天,你只是不再画下去而已,而历史上的无数艺术珍品也告诉我们,艺术背后充满完美的数学与理性。